我的左手藏在白大褂口袋里,第八十七次数着掌心的樱花花瓣。
五片。和之前八十六次完全一样。
住院部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,细雪般的花瓣被风卷进来,落在消毒水味道的空气里。我盯着监护仪跳动的绿线,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"林医生,3号床病人又不肯吃药。"护士小夏的声音带着哭腔,"他说除非你亲自来喂。"
消毒柜的玻璃映出我发白的指节。我转身时已经换上温和的笑容:"知道了,交给我吧。"
推开病房门的瞬间,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绞痛。沈星河靠在床头,晨曦为他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。看见我进来,他立刻把藏在被子里的药瓶往身后塞,动作快得不像个癌症晚期患者。
"这次是藏药还是吐药?"我把听诊器捂热才贴上他胸口。白衬衫下的肋骨硌得人心慌,比上周又瘦了一圈。
他抓住我的手腕,冰凉的指尖在我脉搏处画圈:"你答应今天陪我去看樱花。"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,我低头看见他手背上的留置针又渗出鲜血。
这是第八十七次循环里,我第一次发现他手腕内侧的瘀青。那些深紫色的痕迹像某种神秘符文,从上周开始就若隐若现地浮现在他皮肤上。我装作调整输液管凑近细看,那些痕迹却像被惊动的萤火虫,倏地消失在苍白的皮肤下。
"你最近..."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。
"晚秋,"他忽然用十年前初遇时的称呼唤我,"你记不记得医学院那棵染井吉野?你说它的花期只有七天,像极了人世间的美好。"他说话时呵出的白雾在玻璃窗上凝结,外面的樱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。
我猛地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。4月7日06:23,和过去八十六天完全一致的时间。但窗外的樱花不该在正午